第三章
来源:一梦千年 作者:赵风 发布时间:2014-11-30 16:02:07 浏览次数:
高考成绩下来了,三郎名落孙山,与大学失之交臂。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,但三郎还是有些无法接受。自己的前途事小,一家人的希望却在自己身上破灭了。三郎觉得自己成了罪人。
和大多数离开校园的年轻人一样,三郎坐上了火车南下打工。
要离开家乡融入滚滚的打工潮流,成为千万农民工中的一员,三郎心里真不是滋味。
火车慢慢起动,三郎离儿时的梦想也越来越远,有种想哭的感觉却哭不出来也不好意思在火车上哭,只有偷偷把眼泪往肚子里咽。
车窗外的土地、山川、河流越来越陌生,连空气也变了味。
火车走得很慢,顶上的风扇也转得没有力气,“嘎吱嘎吱”的偶尔还会停一下,甚至有的干脆停住不转了。车内到处挤满了人,过道上,吸烟处,洗漱室,卫生间等等没有一处是空着的。人们或坐着或站着或蹲着或靠着或躺着,乱七八糟,形形色色,唯一相同的就是目光呆滞,神情凝重。仿佛都有着为了生活被迫离开家乡的无奈。
由于车内拥挤,天气炎热,加上风扇只是个摆设,尽管车窗都开着,车上的乘客手里都拿着扇风的东西不停地摇晃,有的乘客甚至把上衣给脱了,只见汗水从脸颊流下来,顺着脖子一直往下淌。整个车厢就像一个大烤厢,随时都有可能把人烤熟了。
本来汗臭加上狐臭都能把人给闷晕了,有些乘客却不顾别人的感受,把鞋脱掉,还时不时地挠两下,空气中无形地多了一种味道。
“师傅,你的脚能挪一下位置吗?”坐在三郎对面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,看上去四十来岁,他微闭双眼,似睡非睡,他不知什么时候趁三郎不备,把脱掉鞋的香港脚伸到三郎的两腿之间搭在座位上,两只脚的脚趾还相互挠着痒痒。
“师傅,师傅。”三郎见对方没有反应就摇了一下他的腿。
男子半睁眼瞟了一下三郎,又继续闭着眼睡觉,但是双脚仍然放在三郎跨下。看样子他根本没把三郎放眼里。
只身一人又是第一次出远门,三郎觉得还是忍气点好,他用手把嘴巴和鼻子捂住,眼睛望着窗外,强忍住恶心的感觉。
“睡觉的注意啦,各自的钱包,证件和值钱的东西都要放好了。小心扒手啊!”
三郎刚要睡着就被叫声吵醒,他睁开惺松的眼睛,只见乘警长和一名乘警正在车厢内提醒大伙。他也不由得捏了一下自己放钱和身份证的口袋。东西还在,三郎放心了。
出门时母亲把钱塞到三郎手里,千叮咛万嘱咐,说外面的世界很乱,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,不要与陌生人搭讪。
三郎虽然坐在窗户边,但仍然不敢熟睡,隔一会摸一回口袋,生怕为数不多的钱会不翼而飞。
夜深了,车厢内也变得寂静起来,只有偶尔的咳嗽声和火车与铁轨的碰撞声。
三郎正想合眼,忽然挤过来两个青年。
“扒手!”三郎在心里叫道,睡意一下全无。
两个蟊贼好像还没“开张”,脸拉得很长,偶尔还用脚踢那些坐在过道上的年岁稍大的人。被踢的人忍气吞声,敢怒而不敢言。
两个蟊贼很快来到三郎这边,三郎朝他们看了一眼,其中一个对着三郎努努嘴并扬了扬拳头。三郎吓得不敢吱声。
三郎身边几位乘客都醒了,就欺负三郎的坐在三郎对面的络腮胡睡得正酣。一个蟊贼负责四处张望放哨,另一个蟊贼就明目张胆的摸络腮胡的口袋。
“你们……”三郎有些看不下去了。
“你想找死!?”放哨的蟊贼摸出了一把水果刀。旁边的人都吓到不敢作声。
三郎灵机一动道:“他是我哥,我们一起的。”
摸包的蟊贼不理会三郎,仍然继续摸络腮胡的口袋。
就在蟊贼掏出络腮胡的钱包的那一瞬间,三郎灵机一动,在络腮胡腿上拔了一根毛,疼得络腮胡惊醒过来,大叫道:“谁?谁拔老子的毛?”声音很大,吵醒了周围的人,两个蟊贼也吓得赶紧离去。
“谁拔老子的毛?”络腮胡又问。
“是我。”三郎答道。
“你!?”络腮胡就要挥拳打三郎,坐三郎旁边的老大爷忙给他说事情的经过。络腮胡检查了一下钱包,发现分文未少,立马羞愧地收回寄放在三郎面前的双腿,并套上鞋子,满脸堆笑地望着三郎道:“谢谢你了兄弟。”
“小事,不用客气。”三郎合拢了做了差不多一天八字腿的双腿,如释重负地动了一下筋骨,全身上下变得轻松了许多。加上夜间温度下降,凉快了许多,那些恼人的异味也消停了不少。
风扇仍就“嘎吱嘎吱”的转着,微弱的风偶尔吹到脸上还相当愜意。
两个蟊贼离开后不久,三郎所在的车厢又恢复了宁静,许多人都进入了梦乡,鼾声一阵盖过一阵。
天一亮就可以到达江西鹰潭了。鹰潭是全国最大的中转站,许多趟火车都要在这里转乘。由于这种特殊性,很多不法分子来到这里为非作歹,为所欲为。
来之前就有人告诉三郎,鹰潭很乱,治安不好,要加倍小心。
三郎闭上眼,慢慢进入了梦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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