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迎新
来源:一梦千年 作者:御枫红尘 发布时间:2014-12-21 23:09:42 浏览次数:
风,呼啸而过,与礼堂的音乐声交相辉映,穿插在夜的宁静面容里,增添了几分光彩,泯灭了几多肃杀!
顾城说,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。
此刻,我和郑洁悠闲的瞌着瓜子,用本该找寻光明的双眼找寻迎新舞台上的乐趣。
伴着暗光的散射,嚎丧的开场乐曲大作,发色红黄绿蓝紫彰显我的青春我作主的几个哥们开始了惊天动地、断人心魄的演奏,红头发抱着吉他摇摇晃晃,仿佛被人蹂躏的不倒翁;绿头发跳跃着舞动电吉他,想把自身的摇滚变成音乐的摇滚;黄头发拿着鼓槌敲击高低不平的点子;蓝头发的低音控制有失体统,仿佛戏里行将就木的老鸟的哀鸣;紫头发嘶哑地模仿阿杜,少了几分沧桑,多了几分浮夸,表情好比非洲妇女脸上的担忧。
郑洁捂住我的右耳和她的左耳,用睁大的眼睛表明这乐队真是垃圾,这晚会真悲摧!我往后一瞟,和郑洁一样式的学生所在多有,个个脸现愤怒,但并非敢怒不敢言的秦国奴隶,只畏分贝高不过死了爹妈的劣质音箱,只好忍气吞声,抑住愤怒,等待时机,一举暴发!
乐队表演终了,主唱紫发手握麦克风向我们一笑,深深鞠了一躬,微笑着欲凭自己的厚脸皮讨得观众的掌声,可是,时间是检验笑容的唯一标准,长时间得不到掌声的主唱笑容慢慢僵硬,只好举起话筒作那王婆的嗜好,说道,今天是我们花了乐队第36次演出,我们花了乐队曾转战X市各大赛场,赢得了骄人的成绩,虽然这一次的演出规模颇小,但面对热情似火的观众,我们非常高兴,愿为大家再献一曲。掌声在哪里?
观众依旧如幽静山中的清泉,或惊讶或害怕的表达对再来一曲的恐惧。可这种表情被紫发误以为是听到闻所未闻的天籁的崇拜,他又一句:音乐!——摧人泪下的乐曲再次响起,只可惜,这泪是愤怒的,像南京人对日本人,像带了绿帽的老公对于女人所偷的汉子!
我怀着后怕的心情再次听完走了调的《挪威森森》,期待这乐队赶紧滚蛋。
皇天负了我苦苦的期待,紫发一扬笑脸:还想听一曲吗?——我真服了他了,讨不到掌声硬是不走?!
我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痛苦,决定敢为人先,始作俑者!
骂人好比佛教、苹果传入中国,我一个草泥妈B脱口而出,当台上黄发张大嘴巴准备敲鼓、绿发放开吉他认识到自己实力的时候,这句骂娘的粗口根据俄罗斯摧毁关东军的速度,以行、列为单位高效蔓延,辐射在狭小的礼堂内,直到观众把对人生、大学、学习、女友、同学的苦闷抛光,打磨为心中的平和之后,回音飘向天水河对岸,让叫卖夜食的商贩枉闻草泥妈B,疑心地沟油赚了昧心钱的幻觉,决定改过自新——也许,花了乐队在多年之后真能讨到掌声!
自尊严重受挫的花了乐队灰头土脸消失的同时,久经沙场永不言弃的罗悦笑得自然笑得自信,不卑不亢地说道,各位同学,方才的表演太差劲了,我说对了吗?
这话让在座所有人产生共鸣,大家纷纷说好,把对花了乐队的讨厌转作对知音人罗悦的好感,掌声飘扬起来,后台的花了乐队在这难得的掌声中流下了难以言说的眼泪。
那就对了,方才拙劣的表演就是为了衬托之后表演的完美。请大家欣赏歌舞《小河淌水》。
罗悦甜美的普通话让观众的心灵再度激荡,眼中的渴望再次盛开!
这曲舞蹈果然被方才的表演衬托出气质,她如“清水出芙蓉”的少女,怦然心动了我和郑洁。原生态的音乐层层铺开,郑洁眼中的天真仿佛“水晶帘动微风起,满架蔷薇一院香”,我轻撩了她的发丝,触摸水一般的温柔,温暖升腾在略带寒意的夜空。
大牛的舞伴早已失掉早晨大闹的泼辣,用柔美的身段展现曼妙的山野姑娘,大牛扮演着那追求姑娘的情哥哥,左右其间,姑娘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大牛抓住百媚生的笑容,围绕着翩翩起舞。这纯真美丽的舞步让我向往的同时遭到了李莎的嫉妒。她把食指放进口中,一旦大牛和乐芳的配合更加密切,掌声雷动时,她的牙印必定清晰印在食指中央,或许她愿用这样的方式增加了自己的怒气,以便为事后大胆责备大牛壮胆。幸而上帝总会体贴可人儿,这支舞持续时间短暂,保全了备受摧残的李莎的食指。
相声是个好东西,总让人喜上加喜。当今时代,在X大这样的地方,不符合恶俗风格的相声,必定不受欢迎,因而,恶俗相声的发展在X大已臻化境。房焕跟张新一搭一唱,所有人在搞笑的氛围中放弃了矜持——郑洁靠在椅子上大笑不止,李莎忘记了大牛的薄幸,捧腹不已,班长笑倒在章路路怀里,范绮抱着新交的伙伴狂吻表示开心,内向的把脸上的笑容绽开在心里,外向的拍手抓住旁边的异性,女朋友笑跌在男朋友身旁——房焕的相声对X大的学生,好比赵本山对全国人民,连连的笑意笼罩在礼堂,大家略掉乐队的差劲,展开笑颜喜迎成功推迟的迎新晚会!
真正到来的热情似火,不禁让我想到房焕其人。
他有一副大眼镜,喜爱看相声小品兼品酒。一次,我小学同学张新邀我品酒,闲得无聊的我应约而去,房师兄也在其间。
“哎,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没品了,每天都乱谈情!”房师兄呷一口小酒说道。
“不仅学生,老师领导他妈的都是一回事儿。”张新增大打击面。
“所以,我只能沉醉在艺术的世界里,享受生命的真谛!”房师兄叹道,仿佛那真谛就是幻想。
“我也看透生活,人生的最大乐趣莫过于海边一间房,有个她足矣!”张新比陶公更淡泊。
“可惜啊,这样的生活都只能幻想。没钱就没房,没房就没她。”房师兄打碎张新的梦。
“草,这都不行,老子决定背着炸药包回报学校。”张新一杯酒下肚,已然高调。
“我赞成,这事要成真,我肯定佩服你的才华。”房师兄绝对喝高了。
“我这就去。”张新起身大踏步向前飞奔。
我和房师兄想拦都拦不住,这哪是一醉鬼,分明是两眼放光的猛虎。
张新走向艺术楼,途遇李老师,正待绕道,不想老李飞速拉住满身酒味的张新。
“这么晚,还喝酒?不好好学习,以后对不起父母啊!”老李开场就是痛心疾首的劝导。
“关你屁事!”张新本就不喜说话像镜花缘中的二面国公民的老李,借着酒劲道出真心。
“你说什么?敢对老师这么说话?谁教你的?喝醉还没醒吧?”老李变色道。
“草,老子清醒着呢,老子现在要去炸学校,给老子滚开!”张新甩开老李的手,恶狠狠地瞪他。
“看你今天醉了,不跟你计较!”老李相信新闻上醉酒杀人的事件,采取了退避三舍的态度,放弃对张新的说教,头也不回走了。
“老子要炸学校,有种你来管啊!”张新酒劲未消,话声飘扬在风中。他走到艺术楼的草地边上,一呼噜把炸学校的理想埋没掉。
张新的理想失去了,房焕的理想恰巧如初升的太阳。他看上了尚薇薇,可尚姑娘的美貌只许大韩欣赏,抓不住感觉的房师兄只好把爱情当作精神上的粮食进行臆淫,往尚姑娘的手机号里猛充话费。尚姑娘发现后,把这事告诉大韩,大韩一句让他也帮我交点吧让尚薇薇心里一乐,于是偶尔一个电话犒劳帮助自己缴纳话费的师兄继以发几声嗲,惹得房师兄更加乐意送银子给心上人。然而,臆淫不同于爱情,精神的迷恋需要现实的依偎调和,房师兄终究还是向心上人表了白,遭了拒,他把伤心放在了发展相声艺术上,果不其然,心如止水做一件事,必能获得成功,他在此刻果然获得女生的尖叫,男生的佩服!
我的思维正自游走,却听台上罗悦甜美的声音报出本场晚会最后一场压轴大戏——《神话》。
热烈的掌声,激情的尖叫,向白裙飘飘的邱会致意,向气质无限的大韩诉威!
“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星星坠落风在吹动……”歌声中,邱会动人的舞姿融入火爆的氛围,大有“日出江花红胜火,春来江水绿如蓝”之感;大韩腰肢扭动,演绎着蒙恬对玉漱的默默守候,仿佛“前缘再续新曲,心有意,爱无伤,江湖远,碧空长”的感叹。他俩或抱或搂,或倚或靠——在座的女生感动着,在座的男生沸腾着——在座的尚姑娘却愤恨不已。
“这是什么舞,X大真难得,这么开放,什么狐狸精都往上放!”尚姑娘向旁边不认识的男生发泄道。
“这舞漂亮,多有现代气息啊!”男生没有被尚姑娘的美貌所吸引。
“真没见识!”说完这句,尚姑娘向另一边的女生重复了方才的话。
“对啊,真是个狐狸精!”旁边女生同样是一脸怒意。
尚薇薇找到了知音,两人打开话匣子,细水流长的说起邱会的坏话……
突然,《神话》曲调升高:
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
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
几番若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掐扎
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
大韩和邱会的身体隐没在台前的粉色汽球之下,众男生全部站起,预备一览台上邱会和大韩的激情,可惜汽球变作了那断臂的维纳斯,遮住了两个舞者,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!
曲终,粉色汽球依旧,邱会和大韩起身说谢谢,掌声嘘声帮助晚会成功谢幕。
我和郑洁走出礼堂,我说去宾馆,她说干嘛?
猜测一下大韩和邱会的粉色下的浪漫?我坏笑。
不。郑洁低低挤出一个字,仿佛害怕我听到又赶快收回的发声。
走。我拉着假装不乐意的郑洁走进方圆。
我把郑洁压在久违的大床上,说大韩他俩肯定是这样匍匐前进的。郑洁翻到我身上说她从粉色汽球的空隙中看到长发,肯定是邱会在上。我说不对,神话的背景是封建社会,封建社会都是男尊女卑的。郑洁说虽然背景是封建社会,但导演是以当代人的眼光审视历史,对女性给予同情,因此把思想运用到舞蹈中肯定是女上男下。
讨论不出结果,我们只好各凭本事,当然,纯爷们儿的我灭了郑洁的威风!
事后,我对郑洁说,我明白大韩和邱会的浪漫是怎么回事了。
说。郑洁钻进我怀里。
翻滚。
对。郑洁思索片刻,明白了这个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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