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来源:一梦千年 作者:赵风 发布时间:2014-12-10 21:50:38 浏览次数:
李浪抽完了白狼给他的烟。他忽然感到,如果不能抽到白狼给他的那种香烟,便会萎靡不振,烟瘾发作时,不但呵欠连天,还流鼻涕。
“大哥是不是在烟里面放了海洛因?”李浪感到心悸,他这才察觉自己那些无法抑制的感觉,与书上介绍吸毒者的状况一摸一样。
“大哥问什么要害我?为什么?”李浪怎么也没料到,与自己相依为命个,情同手足的白狼竟会害他。
“白狼!白狼!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李浪又想到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噩梦。他完全明白了,披着白色狼皮的人就是白狼,而白狼就是雷鹏------那个会用笑脸使你看不见他真实面目的人。那条碧绿险毒的蛇不就是海洛因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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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哥,你为什么要害我?”李浪的眼里差点冒出火来。
“浪弟啊,你说什么呀?我怎么听不懂?”白狼故作惊讶。
“别装糊涂了,你为什么要给我掺有海洛因的烟?”
“哎哟,你是说那烟哪?其实大哥也是受害者,现在大哥也染上了毒品。我真没想到那个昧着良心的家伙居然在烟里放了海洛因,当初我只当是洋货,却没注意到有名堂。”白狼做出上当受骗的样子。
“你撒谎!那烟根本就不是什么洋货,分明是你自己弄的。哼!就凭那点浆糊味就能断定是你自己弄的。还有,厂家生产的烟哪会连个名字都没有?”李浪怒不可遏地盯住白狼,他无法原谅白狼的卑劣手段。
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我也无须再隐瞒了。”白狼顿了顿又道:“自从我爸出车祸后,我就没有什么依靠了,不但没了财源,女人们也离我而去。可是我要吃饭,要养活你,还要供你念书。”
“我爸去世后,我到我们家赌场,想要从中得到我应该继承的产业,可是,那些家伙,那些野蛮的人,他们不但不给我一分钱,还揍了我一顿……”说到这里,白狼居然垂下泪来。
李浪听在耳里,看在眼里,心就软了下来。
“我白狼也算条汉子,我也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。可是我不甘心,我应该是个有钱人,是个大款,是个令人眼红的大款。
“在我无依无靠的时候,我想到过下苦力,但我也是打小娇生惯养的,吃不了苦……”
“可是,大哥,我……”听到这里,李浪感到十分愧疚,他认为是自己连累了白狼。
“正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,”白狼瞟了李浪一眼道,“我的一个朋友拉了我一把,他让我负责帮他‘送货’,酬劳颇丰……”
“可是,大哥,你可以不干那种事,我完全能够挣钱养活你啊!”李浪打断了白狼的话。
白狼没有搭理李浪,接着道:“后来我也后悔自己涉足违法的行当,也想金盆洗手,但是,那个该死的朋友已慢慢让我染上了毒品,而且愈来愈严重,我每天都要吸食白粉,那个朋友的酬劳已越来越不够我吸毒用了。”
“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也拖下水呢?”李浪不解中泛着愤努。
“当我发现自己的毒瘾已大得不得了的时候,就想:如果不想办法弄到更多的钱,我就有可能要被活活地折磨而死。我不想就这样死去,能来这世上走上一遭多不易呀!于是,我觉得只有自己亲自去贩毒,才能够弄到更多的钱,才能够保住性命。然而我一个人身单力只,怎能干得下。后来,我想到了你,只有你才不会出卖我,才肯帮我的忙,因为我们是好兄弟么!可是我又想到你向来守法,一定不愿贩毒,于是我才万不得已出此下策……”
“荒唐!简直是荒唐极了。”李浪怒气填胸。
就在这时,李浪忽然感到一阵恶心,接着就是头皮发麻,呵欠连天。他十分痛苦地遍地打滚,双手揪打着头,其状惨不忍睹。
“快!浪弟,把这根烟吸下去。”白狼做出很关心的样子,递给李浪一根点燃的烟。
李浪忙接过烟大口大口地吸,他明明知道烟里有海洛因,却不能够控制对其的渴求。他已领教过了,没有海洛因,他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。
白狼见李浪已上了瘾,喜得嘴巴都合不拢,他认为自己已完全俘虏了李浪,可以控制李浪了。
李浪吸完了烟,感觉好多了,身体也恢复了正常。
白狼见状,假惺惺地道:“浪弟呀,大哥已后悔一时糊涂,误让你染上了毒品,可是现在晚了,大哥也没辙了。唉!都怪大哥不好,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。”
李浪站起身,拍拍身上的尘土,白了一眼白狼,愤然道:“尽管我已中了你的圈套,但我不会让你的计划得逞。”
白狼装着很伤心的样子,道:“浪弟怎能如此说话,这多伤咱哥俩的感情。难道你真的不肯原谅大哥么?”
李浪没有理会白狼,愤然离去。
望着李浪离去的身影,白狼得意地笑了,他掏出一枝烟,轻轻地吻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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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浪得知自已染上毒品后,就不敢再去上学了。
几天不见李浪,周雪心里就闷得慌,她见李浪没去上学,以为他病了。
放学后,周雪顺着那条狭窄潮湿的胡同来到了李浪家。
周雪轻轻敲着庭院的门,敲了一会没有反应,她又叫着李浪的名字,还是无人答应,于是她使劲一推,门就开了。
周雪走进庭院,四处张望着。
“李浪!李浪——”周雪推开了客厅的门。
“啊——”周雪吓呆了,她见李浪被绑在沙发上,正吃力地挣扎着,浑身冒着汗。
“浪,你怎么啦?怎么会这样?”周雪哭着蹲到李浪跟前,伸手为他解绳子。
“别动!你滚远点!”李浪嗓门特别大,吓得周雪忙缩回了手。“啊——”李浪挣扎得更厉害了,其痛苦状令人不忍目睹。
“浪,你究竟怎么了?你快告诉我呀,我好害怕。”周雪捧着李浪的脸,声泪俱下。
“我……”李浪咬了咬牙,大滴大滴的汗珠打在周雪的手上,“我吸毒了。”
“什么?”周雪瞪大了眼睛,“你怎么会染上那可恶的东西?”
“是白狼害了我。”李浪给周雪讲了事情的经过。
“白狼太可恶了!我要告他!”周雪咬牙切齿,怒火中烧。
“别!……求求你别告他,他毕竟养活了我五年,好歹也算个恩人。”李浪眼里一片无奈。
“那我们去戒毒吧。”周雪深情地望着李浪,希望李浪能听她的话。
“不!要是让老师和同学们知道了,我脸往哪搁?再说我染毒已很深了,想戒也戒不了了。啊——”李浪使劲地将头撞在沙发上。
“浪!浪!呜呜……”周雪心疼地哭着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雪,快,快去给大哥讨点‘药’,我受不了了。“
李浪浑身像筛糠一样发抖,苦不堪言。
“他会给吗?”周雪没有法子,她想如果能把李流的痛苦转移到她身上,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为李浪承担所有的痛苦。
“他会的!他一向对我都很好。”至此,李浪还相信白狼是个好心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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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雪摁响了白狼的门铃。
白狼十分放心,也相当开心地打开了门,因为她早就由窗户瞧见了周雪,他甚至已猜到周雪来的目的,而这一切都在他精密的计划中。
“哟!是什么风把周大小姐给吹来了?你瞧,寒舍因你的到来而蓬荜生辉,实在是荣幸之至啊!”白狼油腔滑调,满脸堆笑,一对细眯眼很不规矩地打量着周雪。
周雪看到白狼色迷迷的眼睛,心里感到极不舒服。
白狼见周雪不作声,就狡狯地笑了笑道:“无事不登三宝殿。周大小姐不可能是来闲耍吧!?”
“没想到有些人当面一套,背地里又是另一套,真是‘知人知面不知心’哪!”周雪瞪了白狼一眼,又道,“你干吗要害李浪?”
“唉呀!这是哪里话呀?!我怎么会害李浪呢?难道你忘了他是我最好最好的兄弟么!?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。”
“误会?“周雪气得直咬牙,”你说得倒简单,如果不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,李浪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?“
“唉哟喂!没想到周大小姐这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,嘴巴里吐出的竟是些让人受不了的形容词。”
“闭上你的乌鸦嘴!李浪的毒瘾已经很深了……”
“什么?”白狼夸张地张大了嘴,“他怎么那么傻?快告诉我,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吸毒的?
“别装了,我来这里是要向你讨点‘药’,李浪现在正毒瘾发作,痛苦不堪。”周雪道出了前来的目的。
“可怜的浪弟呀!大哥哪里有什么药呀!大哥也疼得想住院了。”白狼装腔作势,干嚎起来。
“谁有心情与你开玩笑?李浪他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,你先给他点海洛因暂时止住毒瘾吧,求求你啦!”
周雪的声音有些颤抖,眼里泛着晶莹的泪花。
“好吧。”白狼摸了摸下巴,得意地笑道,“我可以给你海洛因,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?”周雪的心“咚咚”地跳,她十分担心白狼会叫她以身子作代价。她愈想愈怕。在她心目中,只有李浪一人能够碰她,她已奖自己全部交给李浪,活是他的人,死是他的鬼。
“条件并不难。”白狼顿了顿又道,“我的条件就是你要多少药就得先吃掉多少。反正都是我吃亏,你先考虑考虑吧,我不会强人所难的。”周雪万万没想到,李浪的这个“好大哥”竟是一副蛇蝎心肠,害了李浪不说,还想把她也害了。
“浪弟呀,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。”白狼偷偷瞅了一下周雪的面部表情,果然,周雪被他的话一激,面色极度苍白。
周雪一闭上眼,李浪撕心裂肺地挣扎的情景,立刻呈现在眼前,而她却面临着两个揪心的选择:一是为李浪减轻暂时的痛苦而勒令自己吸食海洛因;二是使自己终身痛苦。这两个选择都令周雪举棋不定,前者是爱情的苦水,后者是生命的苦水,整盘棋就是围绕着生命与爱情的较量。
“生命诚可贵,爱情价更高”。周雪选择了爱情。这是每个纯情男女都会做出的抉择,这也是人性的一种本能,人们最难忘记也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初恋情人,尤其是有了白首之约的初恋情人,人们更会毫不犹豫毫不保留地为他(她)牺牲一切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神圣的爱情能够萌发出伟大的力量。
周雪沉沉地点了点头,眼里一下子失去了光泽,她不明白自己缘何这般痴情这般傻。
“很不错!真不愧为痴情艳女。李浪那小子福气不浅么!”白浪的脸上交替着得意与嫉嫉妒的笑,无法用词语形容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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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浪又恢复了“正常”状态,几天下来,他已变得面色苍白,形容憔悴。
一塑料袋海洛因。周雪想都不敢想,自己居然吸食了整整一塑料袋海洛因,
“哈哈哈……”白狼笑得十分瘆人。
周雪吸完海洛因,感到身体已不属于自己了,她看见白狼的背后长出了一颗头。那颗新长出的头被长长的发丝盖住。忽然,原来那颗善于发笑的头一下子掉到了地上。后来长出的那颗头的脸上的发丝被一阵腥臭的风吹开了,那张脸立马原形毕露。那是张丑陋的脸,脸上几条腐烂的伤疤还浸着殷红的血,特别是那嘴,已没了上嘴唇,一排参差不齐的牙,黑黄交替地排列着。从这张脸上,很难辨清是男是女。应该可看作非男非女。
周雪骇怕地向后移。
那张令人作呕的嘴巴里伸出一条腥红的细肉管,正慢慢长长,并且一直跟着周雪。
周雪慌忙抓起一只茶杯向那恶心的细肉管扔去,但却无济于事,它仍然向周雪这边伸长。于是周雪又掏出了揣在兜里的水果刀,在细肉管靠近她的一刹那,狠狠地把细肉管切断。然而,那细肉管没有特定的生命禁区,所以任周雪切它一万八千刀,它仍然长得很欢。
周雪太累了,连手都抬不起了。那细肉管一下子咬住了无力抵抗的周雪的咽喉,渐渐地穿透了她的咽喉,进入了她的体内。
“啊——”周雪捂住咽喉,由床上蹦了起来。
“小雪,你怎么啦?是不是又做恶梦了?”李浪扶住惊醒的周雪。
周雪一下子扑到李浪的怀里,“呜呜”地哭起来。
“别哭!雪儿,别哭!”李浪眼神漠然,满腹忧郁。
“浪,我们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吧,只要能躲开可恶的东西,去什么地方都可以。”周雪紧紧依偎着李浪。
“天下都一个样,一旦被恶魔盯上了,走到哪都逃不掉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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